为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献礼,全景展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画卷,山东卫视在国庆期间推出了五集4K超高清纪录片《微山湖》。该纪录片由山东广播电视台和济宁市委宣传部共同出品,展现了在习生态文明思想指引下,通过生态治理、修复和保护后,微山湖呈现出的湖水澄碧、水鸟翩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新画卷,以及湖区人民通过现代化生态渔业绘制出的乡村振兴和高水平发展的美好图景。
11月的微山湖寒意渐浓。上午9点,湖东岸的微西港码头,我和小伙伴们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持续不断的寒风吹透我们身上的衣服,也把心中的期待一点点吹散。不知道赵老板和他的拖队何时能到达,也不明白他们船上的生活是否就是我们想呈现的样子。
纪录片《微山湖》重要内容之一就是介绍京杭大运河与微山湖的紧密关联。京杭大运河有着悠久的历史,微山湖的形成也经历了自然与人力的多重作用。为了生动呈现这段历史,我们决定跟拍一组大运河上常见却又令普通人感到陌生的“水上火车”运输拖队。这既能体现船上人家的水上生活,又能展现京杭大运河的历史风貌。然而,水上行船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航道上的水流变化、驳船的临时状况等都可能会影响整个船队的行程。这也让我们的拍摄断断续续。先后拍摄的四组拖队始终达不到预期效果。赵有军的拖队是我们摄制组能联系到的最后一组船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有军身上,但愿我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中午,赵有军的拖队终于抵达微西港。一见面他就不住地向我们道歉,并解释迟到的原因。船队里为首的动力船发动机损坏,整个拖队仅能依靠一艘动力较小的副船拖行。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他们必停靠码头等待维修,而我们的拍摄计划也只能延期。但让我欣喜的是,赵有军的拖队与我们之前拍摄的其他拖队全然不同,船上的9个家庭全部都是亲戚,整个拖队家庭氛围格外浓厚。采访中,赵有军妻子刘桂华的一句“船在哪儿,哪儿就是家。”更是深深触动了我。
在拍摄之初,总导演就为整部片子制定了一个选题原则,要有独特的环境,有独特的生活方式,更要紧紧抓住主人公与微山湖独特的情感。刘桂华一句“船就是家”,正是我拍摄拖队故事以来一直找不到的故事“抓手”,也是船上人家与微山湖之间深厚感情的最佳诠释。
再次启航,已临近腊月,不断下降的气温使湖面上接连出现大雾。等浓雾稍散,我们摄制组6人登上船队,跟随赵有军一家出发了。跟踪拍摄最怕过程平淡,遇不到故事。但一直以来我都是个运气很好的人,这次也不例外,甚至运气好得有些过头了,我们遇到的故事险些变成“事故”。
船队刚驶出码头不久,大雾又重新笼罩了湖面,能见度瞬间不足5米,所有船员都紧张起来,我也因遇到如此“精彩”的故事而感到兴奋。“拍啊,别管灯光了。”我向小伙伴们喊道,同时也拿起相机,正面、侧面、船头、船尾各个角度拍摄。我越拍越兴奋,甚至不顾摄影师的反对在浓雾中起飞了无人机。然而,当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达声,赵有军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我才意识到,在这浓雾弥漫的湖面上,危险可能随时发生,我们也并非只是旁观者,而是身处其中的参与者,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当那艘模糊的船影越来越清晰,我原本的兴奋也渐渐被不安取代。拍摄之余也担心自己的举动会给船队带来不必要的风险。赵有军手拿导航,沉着冷静地指挥着船队调整航向,我和小伙伴们手持相机,小心翼翼地捕捉每一个瞬间。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我们终于与另一列船队安全“擦身而过”。整一个完整的过程有惊无险,唯一的遗憾,就是那驾因我的固执己见而起飞的无人机在浓雾中“光荣牺牲”,连同拍摄素材一起坠入湖底。
短短3天的拍摄过程中,意外接连不断发生。船队曾被南水北调的水泵吸住,驳船也曾触底搁浅,这些故事因为篇幅限制没能在片中一一呈现,但这些惊险的遭遇却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我看来惊心动魄的意外,却是赵有军一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他们在这片湖面上日复一日地航行,面对各种不可预知的情况,却从始至终保持着坚韧与乐观。他们相互扶持,共同应对每一个挑战,用最朴实的行动诠释着家的意义。在采访中,我问赵有军:“面对这些困难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赵有军沉默良久,只回答了一句,“整个船队就是一家人。”这似乎是答非所问,但后来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许,对家的守护就是他们在困难中前行的动力。
接下来的拍摄,我们更用心地去记录他们的生活点滴。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船头,到夜晚星空下的宁静时刻,我们捕捉到了许多生动的画面。我们拍摄了他们在过闸时的默契配合,拍摄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简单的饭菜,拍摄了他们用下棋、聊天、看书等方式打发闲暇的时光,也记录下他们在船上认真收集污水和生活垃圾,并将垃圾在过闸时定点投放。这些画面,让我深刻感受到他们在湖上以船为家的生活是如此真实又美好。
拍摄期间天气严寒,每天夜晚都是最难熬的时候。船上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我们摄制组6 人挤在驾驶室后边的船舱里,冻得直跺脚。尽管赵有军提前为我们准备了充足的棉被,但每到后半夜,他还是会不放心地过来,再给我们加盖几件军大衣;我们上船时虽然带足了食物,但刘桂华每顿饭还是会多准备6副碗筷。片中看到的丰盛的饭菜,实际上都是他们为摄制组精心准备的。“船上不比陆地上,一定别冻着”“咱们不可以保证你们吃好,但一定保证让你们吃饱”拍摄期间,这几句话赵有军对我们说过很多遍。短短的三天两夜,我们摄制组在船上真切地感受到了家人般的待遇,也让我们在这趟拍摄之旅中收获了满满的感动与温暖。
赵有军和他的拖队是我们在微山湖拍摄的近50个人物故事中的一个。在微山湖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与拍摄的每一个主人公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的坚忍与乐观、淳朴与善良以及对这片湖水的热爱,都深深地触动着我。在微山湖的每一天,我都在不断学习,学习怎么样用心去观察和感受生活,学习怎么样用镜头去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瞬间,学习怎么样将这些瞬间转化为触动人心的故事。
微山湖的故事虽然告一段落,但它带给我的感动和成长将永远伴随着我。我会继续用我的镜头,记录更多的美好,传递更多的温暖。愿微山湖的明天更美好,愿每一个以船为家的人都能在湖上收获满满的幸福,愿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都能在平凡的日子里邂逅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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